中学生连排便都成奢望，是全社会的耻辱

摘要： 撰文丨郁风没想到有一天，高中生的“排便自由”（有媒体称之为“如厕权”）也成为一种奢望。据《南方周末》报道，多所学校学生，...

撰文丨郁风

没想到有一天，高中生的“排便自由”（有媒体称之为“如厕权”）也成为一种奢望。

据《南方周末》报道，多所学校学生，多位医生均反馈，中学生出现便秘症状的人数大幅增加。报道援引论文《上海市崇明区中学生功能性便秘筛查状况》的研究写道，参与调查的4969名学生中，患有功能性便秘的学生有693例，患病率为13.95%。这意味着，在接受调查的学生里，每100人就有13人患有功能性便秘。这已经是上海，中国公认的“素质教育”较为宽松的地区。

而北方的学生便秘现象可能更严重。河北省儿童医院医生刘伟栋称，“超过一个月不排便的学生，我遇到过10个。”而问题的原因，该医生也一针见血地指出，“因为他们的时间都被严格控制了，而且无法在食堂吃到足量的蔬菜。”

前者恐怕是最主要的原因，多所学校，早读课、晚自习不允许请假上厕所，甚至午休和晚上熄灯后的45分钟内，不允许学生下床走动。午餐、晚餐时间只有短短的半小时，意味着根本没有上厕所的时间。

而原定的课间休息10分钟，被一些学校压缩成了“8+2”，也就是必须提前2分钟回教室。加上上节课老师可能拖堂几分钟，能上厕所的时间只有四五分钟，如此短的时间只能勉强解决小便，如果想上大便，还要排队等待稀少的坑位，忍受脏污的厕所环境。

这也就意味着大部分学生只能被迫忍耐便意，长时间的忍耐必然会导致肠胃出问题，久而久之，即便有时间能排便，也发现丧失了正常排便的功能。好比卧床太久的病人想下床走动，发现已经难以迈开腿。

我高中时就读的也是当地最好的省重点高中，但对学生的排便管理也不至于这么严苛，至少午休、晚餐、就寝前会给予充沛的时间。上课或晚自习时如果突遇腹痛等情况，举手请假后也多能获得批准上厕所。然而，随着教育的“进步”，师资力量的提升，校园管理的“优化”，现在有中学生连基本的如厕权利都被剥夺，甚至“超过一个月不排便”，这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真是我们这个社会的耻辱。

试问，屡屡便秘、腹痛的学生，能不被影响成绩吗？频繁去医院就诊，不耽误学习吗？更何况这种剥夺人性的管理政策对学生身心健康造成的戕害，恐怕都是终生的噩梦。有学生说，自习时连抬头都不允许，因为一旦遇到年级主任和老师巡视，一抬头就会被扣分，更别提上厕所了。

一旦上厕所被巡视的老师发现，将会扣除学生的个人德育分和班级量化分，并出现在下周的通报单里。这样的管理制度完全不像是育人育德的学校，更像是流水线化的“监狱型工厂”。

图/图虫创意

近几年的科学研究也表明，肠道功能和神经系统、抑郁焦虑息息相关。肠道会分泌血清素，是3种重要的兴奋神经递质之一，广泛认为和抑郁症、焦虑症存在关联。而人在外界压力太大时，血清素的分泌会减少进而影响情绪。若学生长期便秘，也会由此产生焦虑情绪，继而影响排便。近年来中学生的抑郁、焦虑等心理疾病高发，恐怕和这也脱不了干系。

虽然高考和教育制度在一轮轮改革，包括出现了可自由选择副科的新高考模式。但就我的观感来看，明显题目比起过往难了不少，有的高中文言文刻意不给注释，让我这个自认为有一定文学素养的人也看不懂，而数学题有的就是之前竞赛的难度。

在难度、选拔体系、竞争压力逐步递加的情况下，一些教育资源相对匮乏的学校试图通过严苛甚至变态的管理模式来延长学生的学习时间，把学生训练成毫无个性需求的流水线做题机器，乃至牺牲学生基本的身心健康。

在一、二线城市的重点高中，目前招聘的老师基本都是211、985硕士起步。而一些县中的老教师，他们可能还是当年的中专师范毕业，本身就没参加高考，对大学的内容知之甚少。在如今不少大学内容被下放至高考的趋势下，他们是无所适从的，只能通过逼迫学生疯狂刷题学习来满足升学率的考核。

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些对比强烈的景象，一些一二线城市的外国语学校、实验学校、国际学校可以办隆重的成人礼，学生可以化浓妆穿价格不菲的礼服带名牌耳环，而一些县中，学生连基本的如厕自由都没有，只能在高考誓师大会上忍着腹痛，用尽纤弱的嗓音高喊“逆天改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他们此刻或许天真地以为，经过3年的苦捱和摧残煎熬，未来前途就能一片光明。

*题图来源于C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