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伊朗再次伟大”?MAGA阵营内讧引爆,特朗普更大野心暴露

特朗普抛出“让伊朗再次伟大”的政权更迭主张,将争议口号从美国推向中东,瞬间引爆 MAGA 阵营内讧。而历史早已证明,从智利到伊拉克,外部强制干预的 “成功” 背后,皆是动荡与反噬。《大西洋月刊》发表David A. Graham评论文章,以下为凤凰网“天下事”编译:
当特朗普提出推翻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的想法时,令人惊讶的不仅是这个提议本身,更是他描述此事时使用的特定措辞。
特朗普在“真相社交”平台发文称:“使用‘政权更迭’一词并不‘政治正确’,但如果伊朗现政权无法‘让伊朗再次伟大’,为何不能进行政权更迭呢???MIGA!!!”(注:MIGA为特朗普将其竞选口号“让美国再次伟大”(MAGA)改编为“让伊朗再次伟大”)。
“政权更迭”一词变得敏感并非毫无缘由。两年前,《克莱蒙特书评》的一篇文章指出,“政权更迭” 一词在 “9・11 战争初期” 进入大众词汇——当时小布什政府主张,美国乃至全世界的安全不仅依赖于从军事上击败敌对国家,更需将其政府转变为本质上更符合美国利益的形态。
这听起来与特朗普的主张高度相似。此前他从劝阻以色列对伊朗发动军事打击,转变为支持此类行动,如今似乎又在酝酿更宏大的野心。但上述文章的作者—— 一位知名右翼知识分子——曾对这类计划发出警告。“我们清楚那类行动的结果,” 他写道,“政权确实更迭了,但并未变成民主政体。其中一些国家在20年后又变回了2001年被美军推翻的原政权,比如阿富汗。”
这位作者是迈克尔・安东。如今他担任美国国务院政策规划办公室主任,今年4 月,白宫任命他领导美国与伊朗的核协议技术谈判代表团——而这些谈判目前看来或许已无意义。
特朗普的突然转向让MAGA阵营陷入内讧。事实上,特朗普从未是和平主义者。2016年共和党初选期间,特朗普巧妙抓住公众对伊拉克战争的愤怒,将其转化为攻击对手的武器。彼时,安东等人与副总统J.D.万斯等政客试图为其拼凑一套更完整的收缩与克制的意识形态,但特朗普是即兴表演者,而非理论家。因此,对总统下令轰炸的决定,不应有人感到过于意外。
然而,即便对那些从未相信特朗普是“鸽派”的人,其在修辞上拥抱“政权更迭”仍令人震惊。或许安东对自己的观点被如此轻率地抛弃并不意外:毕竟他曾将支持特朗普比作玩俄罗斯轮盘赌。但万斯与国务卿鲁比奥显然对这一言论转向毫无准备。鲁比奥在福克斯商业频道严肃表示,美国并未与这个刚被投下数十万磅弹药的国家开战。万斯在《与媒体见面》节目中坚称:“我们的立场非常明确,不希望政权更迭,也不想让冲突持续或扩大。”几小时后,特朗普直接反驳了他。
万斯的外交政策观点深受伊拉克战争影响,他曾参与那场战争。如今,他的上司正面临重蹈覆辙的风险,只是冲突地点东移了一个国家。伊拉克战争是小布什政府数月筹备的产物:军事动员、积极(尽管失败)地争取国际支持,以及在国会和美国公众中长时间营造共识。然而,即便有这些准备,正如支持对伊朗政权更迭的人士所承认的,小布什政府对伊拉克战争的处理是一场灾难,或许是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外交政策失误。美国政府有推翻萨达姆政权的出色军事计划,却未能有效思考此后的局面。
特朗普在这方面的思考更少,且他领导的国家政治分裂更严重,对海外干预也更为警惕。美国人长期对伊朗持负面看法:本周末空袭前的福克斯新闻民意调查显示,约四分之三的美国人视伊朗为 “真正的安全威胁”。但本月早些时候的另一项调查显示,多数人不希望美国卷入与伊朗的武装冲突。皮尤研究中心5月的调查甚至发现,认为“美国自身是最大威胁”的人,比例略高于认为威胁来自伊朗的人。
特朗普将“让美国再次伟大”轻率改编为“让伊朗再次伟大”,恰恰体现了他曾承诺抛弃的伊拉克战争计划的傲慢。正如美国官员曾宣称能轻松迅速地将伊拉克改造成美式民主国家一样,特朗普试图将自己的口号输出到伊朗——而在伊朗,该口号的落地只会比在美国更模糊。伊朗是一个拥有约9000万人口的国家,而非可随意揉捏的玩具屋。
政权更迭能奏效吗?答案取决于如何定义“成功”。例如,1973 年,美国支持智利政变,推翻左翼领导人萨尔瓦多・阿连德。从直接结果看,它“成功”了:阿连德被杀,奥古斯托・皮诺切特上台,建立了稳定、市场化且亲美的智利政府。但这一过程伴随着可怕的镇压,数千名批评者被杀害或失踪,给美国历史留下了污点。
另一个政权更迭案例是1953年美国政府协助推翻伊朗领导人穆罕默德・摩萨台。这同样在短期内“成功”:摩萨台被罢免,亲美的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国王复辟。但这一事件的影响更为深远:巴列维同样实行残酷镇压,伊朗人对1953年政变耿耿于怀。1979年,一场革命席卷伊朗,推翻巴列维,建立了强烈反美的政权并持续到现在。